【舟渡】船歌
*生日是私设。嗯！甜
BGM推荐：柴可夫斯基《六月·船歌》
/
在他的怀抱里醒来这件事，大概可以位居我的幸福感排行榜排行前五。与我不同，他浑身上下就是个热源发散地，冬天还好，抱着他睡暖和，夏天总还是有那么点点痛苦的。当然，这点痛苦还不足以抵消我对这件事的喜爱，而且他也是坚决抱着，绝不松手。这大概还和他那还没好完全的PTSD有点关系，总归是我的错。行吧，就这样睡。
只要头天晚上不要被他折腾得太狠，早上我还是可以按时醒来。大多数情况，我会扒拉开他的手，自己下床去，把自己整理干净，然后去热早餐。是的，虽然家里有位大厨，但鉴于那位是起床困难症重度患者，早餐的任务只能落在我头上了。还好他不挑，多数是我下楼买的现成食物，不过最近我在尝试新花样。
一切弄好以后，就不得不做我一天中最头疼的事——叫他起床。要是他又磨蹭一阵子，我就只好在桌前看着他三口两口吞下早餐，急匆匆的出门，有时候还会折回来，给我补个告别吻。少有时候，他能安安静静陪我在桌前吃个早饭。
第二种情况是，我大概做了噩梦，或者格外想念他，醒来以后就老实待他怀里，让他抱着我，然后等他醒来。唔，也不一定老实。我们最常用的睡姿是他往后面抱着我，有时我们也相拥而眠，我俯进他怀里。也有时候，他搂着我的腰，然后把脑袋埋入我胸前，这时候我会觉得他格外的需要和依恋我。
今天属于第二种情况，嗯，又不太一样。今天是他生日，想让他从一睁眼就得到我的祝福。六月份的七点多钟，天光已经大亮了，他怕我睡不好，特意换了遮光效果极好的窗帘。不过他昨晚急吼吼地拉窗帘，还是从没完全拉好的缝隙中泄出一丝晴天的光景。
他无意识地用下颚蹭了蹭我的脑袋，怕我太热，手只敢虚搂着我。一夜起来，胡茬已经探头探脑地冒了出来，脸上欣慰又满足，一点也不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。
唔。他还不醒。
//
什么，你问我最幸福的事？和费事儿在一起，这每天都在更新，我哪说得出来。成吧，抱着他醒来的确是，就比那啥啥弱一点。
费事儿这人吧，一刻都闲不住的作妖，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会老实点。要是晚上他累到撑不住先睡了，我也舍不得关灯，想好好看看他。勾魂的桃花眼闭上了，但是睫毛还乖乖巧巧地盖在肌肤上，有时候他会抱着我一只手睡，抱得特紧的那种。
早上？早上按他那套成功人士作息时间，我醒来人早就没影儿了，旁边被子都凉了，或者他已经装扮得人五人六，进来叫我起床。他还躺在我怀里，这的确是个难得的享受，有时候安安静静给我抱着，这小脑瓜大清早就不知道在想什么，有时候在我身上动手动脚，被我扒拉下来捆在身前。
当然，也有不慎走火的时候。
我醒来他还在我怀里，大多数情况是他被噩梦惊醒，或者要去出差了。前一种情况，我可以从他微湿的眼角和还没稳定的呼吸就可以判别出来，等他两秒，要是他什么都不说，我就把他搂紧然后亲他，这招最管用。
要是要出很长时间的差，他表面上一点不显，要走前还是泄露出点依依不舍的恋家之情。不对，是恋我。但无论他是做噩梦还是长时间分别，都不是什么我想要的体验。
但今天不一样，今天是我生日。我和费渡都不认为对方是会忘记自己生日的人，所以要搞惊喜还是挺有难度的。早上还没睁眼，就收获了怀里温香体软的美人一枚。睁眼还没看清楚他，就又获赠了一个亲亲。我感受到温软的唇又贴上我的嘴角，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身上，我听见他说“早安，师兄。”
生日快乐。他又说。
/
对于在调戏骆闻舟和哄他开心之间转悠，我总是乐此不疲。最常用的方式是送花，从我住院时对他第一句‘我爱你’开始，哦，那次他好像撞墙上了。我大多数都是送红玫瑰，要是惹他生气了，我就换香槟玫瑰或者风信子，实在不行就献身赎罪，反正最后都会被我哄好。
开始我总挑喜欢的品牌送，漂亮又优雅，可总被他叨叨浪费钱，也就迁就他换点便宜的。我们正式在一起以后，我每次都会附赠上我写的卡片，手写原创的，毕竟他还为这个吃过一坛子醋。我挺喜欢给他手写情话的，知道他每次嫌弃说不吃我资本主义骄奢腐败这一套，卡片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。
上次纪念日送了玫瑰去市局，他发语音给我念叨‘大男人总在办公室收到花算怎么回事’，结果我刚到他办公室门口，就听见他和来送资料的警员得瑟‘漂亮吧，我家费事儿送的。和他说了多少遍别搞这个，小兔崽子老是不听。’唔，都把花插入我前次送给他的花瓶里了，这花瓣上的水珠是才喷过水吧。
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老大爷。
不过这次嘛，换了种没有给他送过的花，我猜他一会就发消息来问我什么意思。
//
我明白，就算我把费渡枸杞水高钙奶的养起来，他骨子里还是有文艺浪漫的那一套，不过这也不妨事，就当是点生活调味的情趣了。再说他现在玫瑰情话这一套，除了我也不对别人施法了，那我当然只好受着喽。
从今天进办公室我就开始担心，生怕他又给我弄个999朵玫瑰超大花束，让我在全警局的注目礼下捧进来，连隔壁交警队的都来凑热闹。嗯，这种事情他费事儿又不是没干过。
嗯……是挺出乎我的意料，我在朗大眼不怀好意的目光里，接过一束香得要死的栀子花。这费事儿搞什么名堂，要不是卡片上写着句‘师兄，生日快乐’，我都要怀疑是不是送给什么纯情小男生的花，送到我这来了。
“费事儿，你这花怎么回事。”我还是把微信消息给他发过去了。
“师兄，送给你是生日礼物呀，你不觉得很配你吗？”那人消息回得极快，像是抱着手机等着我发消息一样。
“配我？”我这三十多岁的大老爷，和这香气熏天的栀子花有什么联系。
他发过一张带字的卡片来：
栀子花粗粗大大的，又香的掸都掸不开，于是为文雅人不取，以为品格不高。栀子花说：“去他妈的，我就是要这样香，香的痛痛快快，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！”*
“师兄，你看你不是和这栀子花一样臭屁。”
费渡发过一条语音来，每个字里都带着戏谑，这小兔崽子又调侃我，明天是不想下床了吗。
我退出微信界面，还是在搜索框里输入了‘栀子花的花语’
‘永恒的爱与约定，一生守护和喜悦’
唉，这小兔崽子。
/
我们俩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多，早餐全看骆闻舟那天赖不赖床，多半是赖的。中午饭的时间，其实我俩都挺忙的，要是遇上他闲暇时，他过来找我吃午饭，要是我有空，碰巧他没有出现场，那么我带着外卖去找他。
我刚刚病好恢复那久，他完全不允许我吃外卖，每天晚上做好营养餐，分装在两三个盒子里，每一餐都规划好食量，让我带去公司吃。吃完要拍照给他检查那种，要是没吃完或者被他发现我偷偷倒了，回去一定是一顿教训。不过每一餐都是他用心做的，我哪舍得倒掉，外面的饭菜怎么会有他做的好吃。
所以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间，大概就只有晚饭。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，人民公仆加班熬夜的时候还是很多，我也总有推不掉的饭局。要是能正常接他下班，去超市买点新鲜食材，再回家看他在厨房里忙活一阵，还不要因为我的撩拨就弄反吃‘菜’的顺序，两个人安安稳稳地坐在餐桌前，就着昏黄的灯光和骆闻舟的唠叨吃饭，我觉得此生就这样，真是值得。
但今天不行，骆闻舟说他要加班，嫌疑犯不会因为今天是骆大队长生日就放假不干。好吧，但愿他快点忙完，能赶得上我们今晚的项目。
//
从快下班时，费渡差人送来的西装就可以看出，费渡今天应该是用心订了餐厅，以他的性格，估计每个细节都自己设计修改了。可是我也没办法，下午刚把案件牵连的最后一个人也抓到了，全队都还等着结案，只好咬咬牙放了自己宝贝儿鸽子。
警察这种工作性质，能陪爱人陪家庭的时间少得可怜。有时准备很长时间的要事，一个电话也就把人叫走了，新闻上不是还有那什么从婚礼现场赶来出警的。我们这职业，找对象困难，还有不少因为危险又没有固定时间的工作性质吵架的。无可辩驳，经常会受伤又缺少时间陪伴，实在给不了人安全感。
两个人想要长久的生活下去，除了浓郁的爱，还得靠理解和包容。我乐于宠着他，但费渡也真包容我不少。我知道，费渡很想让我陪他，我在他身边他才真正的安心和愉快。他连和我一起在家吃顿晚饭都能心满意足的眯起眼，我觉得总是对他有亏欠的。
他常打趣我又累又苦，得张书签够干啥，可每次市局有事无法赴约，甚至是约会的时候被电话叫走，他都点头让我快去、小心、早回。有时假模假样的抱怨两句，也全是和我撒娇，没真生过我气，回家来哄哄就全好了。
这么好的大宝贝，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绑我身上。我现在就很想见他了。
/
闻舟给我许诺了晚上九点钟，不过我觉得他十二点之前能赶到就不错了。每年节日生日纪念日，除了老套又经典的保留项目‘把我献给你’以外，我们还是总想花点心思为对方准备惊喜。毕竟金钱和内容不重要，肯花心思这件事，本来就是一种爱的体现。我沉溺于与他的细水长流，也想要在平凡生活中，多创造一些属于两个人的独特回忆。
还有一些原来觉得傻到不可思议的事情，现在竟然毫无负担的做了。比如听见看到‘骆’‘闻’‘舟’三个字中的任意一个，都会顿笔留神一下；比如前次拍卖会，买下了一只很精致的水晶船，想要送给他；比如在看公司讲话稿时，用笔把‘同舟共济’改为‘同舟共渡’。做完都觉得有些傻，又无可奈何的觉得甜蜜，拐几个弯都能和他扯上关系。
再比如这首曲子，前次他问起来，我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了好多来由，最终还不过是因为名字里带了个‘船’，大概真的是无可救药了。果然，已经过了九点他还没有来，但他说快到了，问我到底搞什么幺蛾子。
才不告诉他，我关灯准备去了。
//
一个小时前，费事儿把地址发给我，一家挺出名的餐厅……的楼顶，这个餐厅我以前和他来过，不记得楼顶上有什么稀奇的。他不肯告诉我要干什么，那好吧，我自己去。
好不容易在九点前把案子办完，这个点了，竟然还给我堵车。才进餐厅，我问楼顶怎么去，服务员看了我一眼，就递给我一支玫瑰，带我走去安全通道。合着现在都省去了问我名字这个环节了是吧？我怀疑费事儿再这么搞下去，全燕城他瞧得上眼的餐厅服务人员都要认识我了。
到达楼顶的通道只有安全通道，没有灯，我一个人摸黑上去，有点担心费事儿一个人过来有没有摔到。房顶也是一片的漆黑，是试着喊了一声费渡，没人应我。
就在我怀疑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，远处的钢琴声传出来，钢琴旁边的灯也打开了，是整个楼顶唯一的灯。费渡穿了一身白色燕尾服，没看我，但是嘴角带笑地认真弹奏着。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？
我对音乐一向没什么研究，不过刚巧这首歌我记得。我们在一起以后，我就不许费渡再听《you raise me up》，他也就听话换了。这首歌我在他车上听见过好几次，问过他是什么歌。
他说是柴可夫斯基的《六月·船歌》，是什么《四季》套歌里的一首，因为六月是俄罗斯最美好的月份，所以这首歌欢快轻扬，如在星夜里飘荡的小船。不过我猜，他那么喜欢这首歌，估计还有其他的原因，比如说……歌名。
/
这是一首他的歌，像六月一样昂扬向上，像六月一样生机又和煦，载着我在无尽的汪洋中，渡过无数的泽渊，终泊于他的胸膛。
他看向我的那刻眼神就开始融化，把万年的冰山一并崩裂。他向我走来了，俊俏的五官只能看见轮廓，精壮的身形把我为他挑选的衣服衬得完美。
我知道，他想拥我入怀。
//
他在变奏的间隙抬起头来，潋滟的桃花眼中盛放着一汪浓情，里面只有我。我向他走去，他的眉梢眼角都沾染上笑意。
我想拥他入怀，想步步走向我的归宿。
END
----------- ---------- ----------
*栀子花那一段，来源于 汪曾祺《人间草木》（觉得汪老爷子这段描述，特别‘骆闻舟’）
*费渡小可爱马上要过生日了，在这之前先给闻舟哥哥过一个。（《默读》全书中没有提到骆闻舟的生日，虽然案件是从五月开始到第二年的新年，但是六月也是一个空闲期，我私设了他的生日）
*《六月·船歌》柴科夫斯基《四季》里的一首，5月份被音乐论文折磨时的脑洞，后面也是《星港》的印象文。（突然有个十二个月都写的想法……
*我大概是胆子肥了，竟然写了第一人称，还两个视角……
*六月快乐，六月再见~
评论(5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