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汐

感谢相遇🌸

【舟渡】栖泊

 

突然回家的舟/温馨向

 

 

“我说骆队,一共没几个小时可睡,您还回家呢,这哪睡不一样?”

 

“你这单身狗懂什么,就赶紧找对象去,有了你就懂了。”骆闻舟一边说话一边套上自己的外衣,准备打开车门。

 

“都凌晨一点了,老大真的精力充沛。”骆闻舟手下的人,非工作时间和他没大没小惯了,一个个嘻嘻哈哈地调笑他。

 

“滚蛋,想什么呢。”骆闻舟把车门关上,又探进车窗内强调,“你们到那也早点睡,记得五点半叫我的时候发信息啊,别打电话。”

 

“知道啦,不会吵到你们家宝贝睡觉的。”

 

 

 

骆闻舟他们参与了一个跨省合作案件,已经出差快两个星期了。这刚好回燕城拿材料,也是晚上十二点以后才到,清晨五六点就要走,大伙订了个招待所准备将就一夜。骆闻舟发现那地儿刚好经过自家小区,便让同事们在小区门口把他放下来,说想回家睡。他本不是矫情的人,忙起来蹲马路牙子上吃饭,车里随意将就一夜都可以。

 

只是,太想费渡了。

 

深秋的凌晨已经很寒冷了,小区里也见不到给人影,骆闻舟紧了紧身上的费渡给他买的大衣,步履匆匆地往家赶。心里那么百分之一的期待家里亮着灯,能和费渡黏黏糊糊一阵,给他点暖暖融融抚慰,但还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费渡已经乖乖睡着了。

 

骆闻舟在楼道口站定,他曾千百次加班在这驻足往家里看,这次屋里的灯为数不多地全部关了。产生一股“那小崽子终于长心肝了,我没在家时也没有熬夜好好睡觉”老父亲般的欣慰,又夹杂着些许无人留灯的矫情。心里其实明镜似的清楚,自己没有提前说要回来,费渡没有理由在等自己。

 

小心翼翼地开门,进屋毛绒绒地一团蹭到自己脚下——倒是把骆一锅给吵醒了。骆闻舟也好久没见他,在骆一锅头上抓了两把,给半夜惊醒的老猫伺候舒服了。骆一锅嗅了嗅,发现是自家铲屎官,而不是什么要亡江山的外来入侵者,又悠哉游哉去睡觉了。

 

 

骆闻舟悄声换了绵软的拖鞋、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,在卫生间用毛巾囫囵清洗了一番,猫着腰往卧室里走。不开灯,也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。

 

费渡是特别浅眠特别容易被吵醒的人,刚刚在一起的初期更甚。光线是见不得的,一点点亮光就会叨扰到他稀薄的睡意,就连骆闻舟睡梦里动静大了些,可能都会惊醒了他。

 

都是早年落下的后遗症,这点上他连嘴上嫌弃费渡难伺候都没有,总觉得费渡像随时惊弓的小兽,想来就心疼得紧。骆闻舟察觉他对光敏感,马上把卧室窗帘换成双层避光的,秒针转动会发出细微声音的时钟也被他毫无留恋地丢弃了,竭尽全力地想把周围环境布置到最舒适。最重要的是,把费渡抱怀里睡——那才是令他最有安全感的方式。

 

骆闻舟敢肯定,两人在一起这几年,费渡的睡眠质量好了不少,但是他也没把握,自己这种半夜回家的举动,会不会惊扰到费渡。他稍微思忖了番,还是把拖鞋放门口,自己光脚走进去。压低手柄,开门进主卧,隐隐约约能看见双人床上有一个安静睡着的人影。小崽子一个人把被子裹了裹,睡得乖生,却没在他寻常的位置上睡——半个脸都埋进了骆闻舟的枕头里。

 

酸软的甜蜜一下就冲上了头:他也很想自己吧。

 

他走到费渡平常睡的那边,悄悄掀起了被子的一角,蹑手蹑脚、屏息凝视地爬上去。骆闻舟无比庆幸,当初听费渡的换了一个新材质的床垫,上下床这种动作,对共寝人的影响小了不少。

 

 

要是睡自己旁边,费渡其实没有裹被子的习惯,天气冷了就一个人地钻自己怀里。现在却把被子紧紧实实地在身体周围压了一圈,屋里温度不冷,那就只能是安全感的问题了。

 

骆闻舟轻轻把靠近自己那一侧被子掀开,就发现费渡的眉头轻轻皱了皱——这是要被吵醒的前兆了,骆闻舟只好又停了动作,等费渡又睡了过去,才慢慢钻进被窝。

 

屋外的猫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没了动静,骆闻舟安静地平躺着,可以清晰地听见身边人轻浅绵长的呼吸。这样并排躺着睡好像还不够,好不容易回来一夜,就想把人拥怀里睡。

 

骆闻舟先把枕头上费渡的头发小心地理顺,怕不小心压到他的头发,先蹭近了一点离费渡的距离,突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带费渡回家的第一晚,自己那点偷偷摸摸的动作。他轻手轻脚把费渡扒拉过来,费渡要醒不醒间,好像闻到过于熟悉的气味,往骆闻舟怀里的方向蹭了蹭,又睡了过去。

 

费渡这个小动作让骆闻舟有些‘受宠若惊’,心底的烟花一小簇一小簇静音绽着,这样安稳的依赖,是刚在一起时自己最为期待的,现在费渡终于学了个满分。于是又放纵了一点自己的欲念,在费渡发顶亲吻了一口,手伸过去环住他的背,结结实实把人抱在怀里。

 

真好啊,小崽子终于会爱惜自己的身子,按时睡觉了。

真好啊,他终于没有那么容易就从睡梦中惊醒。

真好啊,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又在怀中安眠。

 

他绵长的呼吸轻轻搅扰着骆闻舟裸露在外的一小块肌肤,骆闻舟借着暗夜里的一点微光看他。他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膛,被挤得微微变形,要是费渡还醒着,一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纤长又灵巧的睫羽不再配合像白天一样配合着主人作妖,乖巧地停在了肌肤上,脸色也不再是病态的寡白,透着一点点健康的红色。这人终于被自己一点点养好了,真好。

 

费渡的发间有家里洗发水的香味,应该是几个小时以前才洗过澡。骆闻舟凑下去眷恋地深吸了一大口,全身劳累的细胞开始一个一个补充能量。

 

费渡是身上有股独特的气味,不纯粹是高端调制的木香,更是积年累月沁入骨肉里的味道,确确实实也的确令他着迷。情到浓时,骆闻舟就喜欢凑到他颈边嗅,费渡常被逗笑,说他像蹭来讨食的大型犬一样。

 

反正他的猫咪今夜是在怀里,也许额头可以再亲一下,今天的晚安吻没有缺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骆闻舟真睡不了几个小时,回家纯粹就是为了解解相思之苦,叫他抱着费渡一夜天明都行。不敢睡得太死,只得浅浅地休息了几小时。把手机放在自己枕头上,敞亮的《五环之歌》铃声关了,手机一震动就立即按灭。

 

十几天没有美人在怀,现在胸前暖烘烘的一片,费渡软软的头发轻轻擦着他的下颚,突然很理解古时候那些不想上朝的昏君。比如他现在,真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推了,抱着人睡到个天荒地老。

 

舍不得。但还是一点一点把手臂抽出来,退下床。觉得他宝贝好像比睡前有了些满足的小模样,又用唇在他脸颊上碰了碰。

 

 

 

 

费渡是在细微的开门声中迷迷糊糊醒过来的。最先苏醒的是听觉,骆一锅好像把什么东西弄翻了,自己还委屈地喵喵叫两声。好像还听见男人低声的训斥猫,果然还是睡迷糊了吧,都还没从梦中醒来,要不怎么大早上听见了骆闻舟的声音。

 

“师兄……”又是一阵细微的开门声,费渡无意识地唤出了声。

 

“乖宝,给你吵醒了,还没到你起床的时间,再睡会儿。”骆闻舟把耳机落到卧室了,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拿,没想到还是给费渡吵醒了。

 

费渡本只是迷迷糊糊喊了一声,没想到真听见了回答,意识猛然更清醒了些,视觉也快速被强制开始了工作。

 

“师兄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费渡从床上坐了起来,身上大半被子掉了下去,大早上起身太猛,头不免得有些晕叨。

 

“今天凌晨。”骆闻舟忙过去,把被子由裹在费渡身上,“快到冬天了,早晨凉,盖好咯。”

 

费渡不管不顾地先扑他怀里,眼睛往下一看,骆闻舟赤脚站在地上:“你鞋呢?”

 

骆闻舟的拖鞋正可怜巴巴待在门口,刚刚说完早晨凉的某人,为了以身作则,只好轻轻拍费渡放开,回门口穿了鞋再过来。

 

“出差提前结束了?”

 

“没呢,回燕城取个资料,睡了半宿,要走了。”

 

费渡才刚刚睡醒,还一副懵懵懂样子,乖到不行。骆闻舟凑上去,终于亲到朝思暮想的唇瓣,轻轻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,手机传来接到消息的震动,才恋恋不舍地放开。

 

“怎么不叫醒我?”

 

“舍不得啊,”骆闻舟简短地回了个消息,又把费渡搂怀里,这亲亲那摸摸,“他们在催了,我马上得走了,顺利的话,再过三四天就回来了。给你焖了粥,定时煮着蛋了,你乖乖再睡两个小时,起床刚好可以吃。”

 

骆闻舟捧着他的脸最后亲了一口,准备走了,又被费渡揪住了袖袂:“下次叫醒我吧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“我不想只在梦里被你抱着。”

 

从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思念成河,另一个人也早已泛滥成灾。骆闻舟轻轻拍着费渡的背,声音流进费渡的耳朵里,带着和梦境里一样的温情与热流:“好,宝贝儿。躺下再睡会儿,我争取不再有下一次了。”

 

骆闻舟在门口确定费渡重新躺下去盖好了被子,看费渡的眼睛还一直追随着自己不肯闭眼,又给费渡送了个飞吻。见费渡乐了,才低声叫他快闭眼睡觉了,轻声关上了门出去。

 

骆闻舟揉了揉脸,觉得他的费渡缺失症终于得到了短暂的缓解。今天还要赶好长的路,又要去面对各种魑魅魍魉了。过这屋子从来不只是他停下补给、小憩的驿站

 

是他终泊的港湾呐

 

 

 

 

End~

 

 

 

(我发现我总在写这个风格《归泊》

(名字都很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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