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舟渡】第1000天
*纪念日快乐
01
2019年9月20日，星期五，燕城气温19℃到27℃，多云。
早上八点的闹钟响了一会儿，骆闻舟终于有了动静，一脚掀开被窝，躺平做了一分钟心理建设。一个筋斗起身，迷迷糊糊穿反了拖鞋，又靠脚自己换过来，打开门往卫生间走。
“宝贝儿，早。”
费渡正在洗浴台前洗脸，骆闻舟过去在他脸上啵唧了口，又把下巴搁人肩膀上蹭了蹭，眼睛都还没睁开。
“起了呀。”费渡没管那两只往他家居服下摆伸进去揩油的手，又把毛巾洗得温热，就着自己的毛巾糊骆闻舟脸上，“先帮你擦一把？“
骆闻舟乐得享受费渡的擦脸服务，伸长脖子接受了一轮清醒，然后放开费渡，拍了拍他屁股，自己到一边去：“先上厕所。”
02
“师兄，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不？”
早上8:15，桌上有费渡下楼买的包子和冲的牛奶麦片，骆闻舟照例在桌前狼吞虎咽。什么日子？生日？不是啊，什么情人节？也不对呀。
骆闻舟认输，拿出手机点开百度，疑惑地看着费渡念出来：“全国爱牙日？”
“周五，”费渡像是料到了，看着自家师兄的吃相也是无奈，又递了个包子给他，“晚饭能回来吃吗？”
“能！”骆闻舟一边换鞋子一边不忘抱着费渡亲一口，“今天案例总结会，没意外准点下班。”
“嗯，晚上等你吃饭。”
“对了！”某人打开门又折回来，“今天最低温度十六度，你出门一定一定要把外套给我带好咯！”
“知道了，骆队长，你快迟到啦。”
03
今天是什么日子，嗯，一个平凡的周五罢了。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，骆闻舟还是踩点打仗一样地起床，迷迷糊糊蹭到他身边，两人也早就亲密熟悉到可以共用卫生间。网络上依旧吵吵闹闹，昨天微博谁谁谁公布结婚了，谁谁怀孕谁谁又被催婚的喜庆气氛消减下去些，不过人们还是免不了八卦的本质。晚上可以期待一下和骆闻舟的晚餐，也许接下来还会有个腻腻歪歪的周末。
今天是什么日子呢，三年前的今天，骆闻舟跟随他一路去到了费氏老宅，知晓了他地下室的秘密，去而复返给他做了碗面，言语没那么直球地向他表了白。以及，自己炸伤进了手术室……
当然，还不止。前几天，苗苗在办公室收到了一束热烈的玫瑰花，费渡的嘴巴一向令人愉悦，赞叹了一句男朋友的用心，苗苗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，说是两人在一起1314天的纪念日。
1314天？谈恋爱都记那么清楚的吗？苗苗告诉他，有专门记录纪念日的软件，情侣们多少会用这些日子增加一些情趣。
这样啊。那费渡也去下载一个玩玩。自己和骆闻舟该算哪一天在一起的呢？煮面条那天？同居那天？第一次？还是……把话说清楚自己表白那个平安夜。说起来也好笑，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的心意相通，就把该做的事都做了，完全打乱谈恋爱的进度。
2016年12月24日，距今九百九十多天，原来日子已经过去那么多了啊，那1000天是什么时候呢。
2019年9月20日。
04
费渡是个很懂得浪漫且善于制造惊喜的人。什么生日、情人节总爱玩点浪漫，花束烛光晚餐或者是用心挑选的礼物，甚至于兴趣来了，就捧一束玫瑰去接骆闻舟，名曰‘纪念爱你的每一天'。有钱又肯花心思，不愁把事情办不好，骆闻舟虽然经常叨叨他资本主义奢靡之风要不得，其实还是很吃这一套。
只是，太巧了。骆闻舟和自己表白的三周年和自己表白的第1000天竟然是同一天。其实自己和骆闻舟过得每天都像是情人节，但是这样特殊的日子，给彼此增加些回忆也是很不错，大概也是所谓‘仪式感’的一部分吧。
1000个日夜是多么漫长的时光呢，家里那几盆花开了三次，骆一锅又长肥了些，两人也逐渐在患得患失的PTSD中，一点点累积着安全感和岁月的厚重。什么时候开始，在对方面前就完全不用端着面子；什么时候开始，对方变成如吃饭喝水一样重要又习常的存在。一个又一个相濡以沫的日日夜夜，日子平凡而有声响，却远远过不腻过不够。
所以，该做什么呢？玫瑰花晚餐乐队礼物一全套，也不是不可以，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。这天对于他来说终归是不一样，厌弃自己产生了凌虐的快感，在车上对骆闻舟意味不清那一吻。他没想到的去而复返的人，以及在清冷凶宅里温情脉脉的菜码和复杂的面条卤。骆闻舟手劲儿够大，把他生生拽回了这人间。
在费渡毙了十几个方案以后，那碗简单又用心的面条卤，还是穿过层层的花样，浮现在他的面前。
给骆闻舟亲手做一碗面条卤吧。
这个念头一但产生，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，越描越深，甚至有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趋势。
04
早上十点，费渡去公司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，便开车去超市买需要的食材。其实自己真的很少一个人来超市，原先是被骆闻舟拖着来，后面爱上了两个人逛超市这项亲密独特又日常的活动，那也是和骆闻舟在一起在才甜蜜才独特。
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其实都基本是两人一块添置的。高钙牛奶肯定是必不可少的，每一个调料和食材，都是询问了费渡的意见或者是观察了费渡喜好后购买的。蔬菜和水果都是一定要买，酒水区绝对不可以碰，但有时也会被费渡忽悠着到进口零食区，给他买两盒糖果。
费渡从决定做面条卤那天起，就偷偷在手机上添加备忘录了。面粉、酵母、玉米粉、酱料、肉末、辣椒、番茄、土豆、香菇、料酒、酱油、生抽、老抽…其实他也不大清楚家里都有些什么、需要多少，反正都买回去，用不完的留给骆闻舟用就好了。
其实大可以买现成的面条的，家里也一定还有备份，或者叫苗苗帮自己备一份料也可以，甚至于骆闻舟当时给自己煮的，也是超市买的面条。可是费渡既然决定亲手给骆闻舟做一碗面条，那就决定一切都自己亲手来。要不是时间不够了，这辣椒土豆费总估计都准备自己种。
回家给两只猫放了粮，准时收到了骆闻舟的信息：
“吃饭了没？”
“准备…”
消息才发出去，骆闻舟的视频邀请就进来了。估计是老大爷想他了，趁休息时间以监督吃饭为由打视频给他。
“怎么不开摄像头？”骆闻舟那边明显刚下班，坐在办公桌前端着盒饭，不断调整摄像头位置，却不见费渡开摄像头。
“师兄，我这有一点儿事，不太能开……”费渡柔声细语地哄着，打量了下家里的环境，家里那位可是搞侦查的，这一开摄像头不就全部暴露了。
“噢。”眼睛可见的骆闻舟像一只被针扎了的气球瘪下去，眉宇间露出影影约约的失落。
费渡是见不得骆闻舟失落的，手指放在手机的‘打开摄像头’上，觉得不管什么惊不惊喜的，他想看，就让他看看自己吧。
“你方便说话吗？中午吃什么？”骆闻舟又说了句话，冲淡了费渡把手指按下去的念头。
“没事，可以说话。午饭是你点头许可那家外卖的营养套餐，唔，马上就要到了。”还好自己在回家的路上就订了午饭，以自家骆警官的习惯，一定要检查自己有没有认真吃饭。
“一天就知道吃外卖，等哥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。一会儿老规矩啊，吃完把饭盒拍给我。”
“嗯，我想你了。”知晓对面那人也是思念自己，费渡把手机凑近，“我错了师兄，晚上回来补偿你。”
05
“先把面粉加入少量酵母和水按比例混合在一起。”比例？什么比例？比例是多少？算了，看着加吧。费渡虽然做饭不擅长，但是准确预估了自己需要的时间，从吃完午饭开始做起，倒掉了几次面水以后，花了一个多小时中午把面团成样。
醒面的时间，可以给骆闻舟再附赠一个果盘。某种意义上，费渡是怕麻烦的人，吃水果大多都麻烦，要洗的要切的要剥皮的，他大多没心思去弄这些，更别提做果盘的。
骆闻舟在他第一次住院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这个坏习惯，除了吐槽他真是懒死了，还是任劳任怨的把水果削好弄好，装盘里给他吃。没皮没核，洗干净切块，草莓去梗橘子去丝，费渡实在找不到一点不吃的理由。
其中，最夸张的就是红提了。提子！这种洗洗去梗就可以吃的水果，费渡都嫌麻烦懒得动。在滨海事件后，费渡安生在病房里养伤，某位人民公仆在旁边等他睡醒，“顺便”剥出了一整盒红提，就是把外皮全部一点点剥了，甚至把里面的籽都剔出来那种。
费渡当时垂着眼看着那一盒晶莹透剔的提子，犹豫着还是对骆闻舟说了那句蠢话：你会不会对我太好了一点。骆闻舟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，两个人一人一颗的把那盒红提吃完了。出院以后骆闻舟再也没那么麻烦过，到也是每日水果变着花样给费渡伺候得好好的。
只是……红提真的好难剥啊。
06
“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均匀面皮，并反复折叠成条，然后用刀切成细条……”还好费渡水多了加面、面多了加水，把面团的大小扩大的几倍，最后终于是成功切出勉强够两个人吃的量了。
面条制作完成，接下来还有一个大工程就是制作卤子。费渡头发高高地扎起，身上穿的是家居服，还有骆闻舟最常穿的那件围裙——费总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情趣，给骆闻舟收集了许多世界各地可爱或者性感的围裙，大厨在厨房里做饭，他就偷摸着从后面套围裙。
香菇要切成丁，就算不是都方方正正吧，也算……呃…形状丰富。开火，下锅，先把配料和酱料，把香菇放下锅翻炒，还好肉末是已经处理好的，省去费渡不少事情。颠一颠，翻一翻，竟然也看着有模有样。
把面条下下去，距离骆警官到家就才有二十分钟了。费渡又充分发挥了少爷的本性，把卤子浇成漂亮的形状，还要用心摆摆盘，放上点菜叶薄荷做点缀。冰镇过的水果拼盘放在旁边，又找出前次烛光晚餐用的烛台，放在桌子中间点亮了。
费渡把围裙和家居服脱下来，又换上他那身高端定做的西服，喷上家里消耗最快那瓶香水，却忘了把头发上的面粉擦干净。
听见门口有响动声，费渡先一步打开门，挂上一脸盈盈的笑容，挂在那个每天见依旧是朝思暮想的人身上亲了一口：“师兄，欢迎回家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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